7年前
“深小卫”刚创立时
我们立了一个flag:
拒绝成为“60后大叔”
要做“活泼的90后”
那个时候
“90后”还是一个自带光环的标签
年轻、活力、有冲劲、无所顾忌
喜欢玩梗、引领潮流……
一说自己是90后,简直倍有面子
你谁啊!天王老子来了都得跪
上下可滑动
可惜当初人设立得有多威水
塌房那天就有多狼狈
当05后都开始瞧不起00后
说“咱俩不是一代人”的时候
90后在“年轻人”这个圈子里
已经被彻底扫地出门
▽
都说三十而立
深圳人的平均年龄是32.5岁
而第一批90后马上都要满33岁了
如果你还“立”不起来
好意思说自己是深圳人?
“30岁焦虑”
成了很多90后过不去的坎
很多人焦虑到不行的时候
都在寻找一个树洞
01
“27岁,连续4年考研失败
我干啥啥不行!”
讲述人:刘芳婷
一个午后,我接到菲菲的电话。
“我干啥啥不行呢?”菲菲(化名)说第一句话时就哽咽了,“我真的很努力了!”
不回老家啃老,一毕业就来当“深漂”。在深圳3年,菲菲不敢浪费每一天每一秒,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学习,按照现在流行的说法,她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自律的年轻人。
我问她:“你在学什么呢?”
“考研!四年考了四次。”
为何死磕考研?菲菲是从大四开始考研的。本科读了“天坑”专业,她想通过考研换条赛道,但第一次就没考上。来到深圳后,她没有放弃这个想法,继续考研。尽管每天下班后精疲力尽,她还是一天不落地学习,每天学习时间4个小时。幸好深圳也是学习的卷城,图书馆大门常开,她每周末都会泡在图书馆,直到关门才回家。
这三年里,她也有失落。从图书馆坐车回家时,她曾坐在公交车上看着路灯,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,“这城市,难道没有一盏灯火为我亮起?”
每一次考研都以“失败”告终,前三次一起考研的同伴都陆续“上岸”了,剩她一个苦熬。到第四次失败时,她彻底崩了。
“我不甘心!”说着说着,菲菲哭了,“我还要继续考吗?”
她还担忧年纪,只有27岁,但在她眼里却是“离30岁只有3年”了,考研考不上,工作也没有多出色,别说结婚,连恋爱都没谈过……
菲菲不是个例,我们接到的热线中,有很多深漂年轻人面临这种困境:又拼又迷茫。社交媒体经常会有一些“过来人”谈“30岁该有的样子”:有房有车有家庭有孩子……
这加重了很多普通年轻人的年龄焦虑。他们把人生看成了一场有标准答案的竞赛,一旦落后,就要对准这个标尺,不断死磕。
图源:电视剧《三十而已》
那天,我和她一起捋清了很多问题:
考研的意义是什么?
考上了要干什么?
眼下最紧要的问题是什么?
有没有其他道路可以尝试挖掘新的自己?
……
十字路口有时候也代表人生的各种可能性。
挂电话前,菲菲说:
“我感觉说出来之后好受了一点,平时我都不知道和谁说,谢谢。”
图源:卫粉
02
“我25岁就是同龄人的巅峰
还不是照样焦虑”
讲述人:张艺璇
有一阵,我接到的热线中,25岁的皓锐(化名)最“迷”。
他的语速特别快,即便在电话里,我都能感受到他语气中强烈的压迫感,电话一接通,他就直截了当地说:“我很焦虑,我需要咨询。”
虽然焦虑,他却能清晰地剖析自己,理出几个点,想从中找到焦虑的根源。
我也差点以为他在“凡尔赛”。985学霸,毕业后马上找到体面工作,也干得很出色。生活上,他是个有乐趣的人,街舞、乐器、书法,还会作词作曲,能拿的奖都拿了。
在一个同龄人听来,这就是完美的“别人家的孩子”。
图源:电视剧《小别离》截图
但皓锐说,自己被推向了另一种困境,他没法向同龄人倾诉自己内心哪怕一丁点的烦恼和焦虑。
“我每次一说,他们都会觉得我在凡尔赛,在炫耀。”
那他为什么会焦虑呢?聊着聊着,我发现了皓锐的另一面。
每次听他说完,我都会忍不住赞叹:“你真的很优秀。”他下意识就会说:“不不不,我很没用。”他一直在反驳我的肯定,甚至会用“差劲”来形容自己。
我好奇,一个如此优秀的男孩,为什么会对自己有如此负性的评价呢?
“你有没有发现,你总是会用一些绝对化的词语形容自己?”
“是这样的吗?”他自己都没意识到。再深聊,他和我说起,从小就一直被自己尊敬的长辈否定,父母总期待他“再好一点”,所以他事事都要追求最完美,有一点点瑕疵,他就会焦虑。
图源:《少年说》截图
“完美主义”是把双刃剑,有时候是让自己做得更好,有时候也会“伤”到自己。
“世界上没有绝对完美的人,你能接受自己不完美吗?”
皓锐不假思索回答:“不完美?那我就要变得完美。”
聊到快放下电话时,他诚恳地说了一句:“我好像开始意识到焦虑的根源了,我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不堪,所有的压力,一直都是我强加给自己的。”
在倾诉者中,很多深圳年轻精英就是皓锐这样的“完美主义者”,在外人看来十分优秀,但他们都觉得自己不够好,尤其是越精英越认为自己不够好,由此越来越焦虑。
图源:卫粉
我年纪不大,在倾听时,作为同龄人,我也乐意分享看法。在面对焦虑和迷茫时,不妨这样做。
弄清楚“完美”是自己想要的,还是社会观念强加的。否则很容易埋头苦干拼命向前冲,逐渐偏离了“最初的梦想”。
放慢脚步。人越焦虑越会认为“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做,我怎么能迷茫呢?”,但没有给自己喘息的时间,怎么更好的前行呢?
勇敢行动。很多人在行动之前有很多设想,担心坏的结果,没有事情可以一步到位,每天做一点就有一点的积累和进步。
接纳自己的普通,接纳自己的不完美,这并不意味着你不能朝着梦想努力,你依然是广袤无垠的宇宙中那颗闪耀的星星。
图源:小林漫画
03
“30岁欠了一屁股债,我2个星期没下楼了”
讲述人:和丽华
“我就是招黑体质!”小婷(化名)说着说着,叹了一口气,好像一个气球被扎了孔,泄气了。
那天热线快下班时,我接到小婷的电话。听着她的故事,我的心时而被捏揉紧拽,又时而激荡澎湃。
小婷30岁出头,来自一个她认为重男轻女的原生家庭,大学一毕业,她不肯回老家,头也不回地来到深圳,漂了8年。
小婷是有能力又很拼的搞钱女孩,在最初的公司从基层做起,业绩一直遥遥领先,做到部门小主管。不过,这种拼也让她差点晕倒在下班的路上。
这几年,有人站在了时代的风口,小婷却倒在了时代的“刀口”,职业生涯全是坑:跳槽进入大企业,赶上被“优化”被“毕业”;加入教培行业,遭遇“双减”关门;加入跨境电商,又赶上行业退潮;自己想做点小生意,结果失败了,还为此背上债务。还债时,她曾试图找朋友借钱,朋友一分钱也不肯借。
热线那边,小婷说着说着就哭了。她哭因为借钱连朋友都没了,哭这段黑暗日子看似没有尽头。
虽然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,小婷还是不肯回家,想留在大城市。目前,她靠着专业还能赚到生活费,也一点一点还债。但她断了和外界所有联系,两个星期没有下楼了。
听到小婷叹了一口气,我很想抱抱她。我是快退休的人了,年龄和阅历让我明白,人生很长,终究会走过黑暗。但年轻人遇到的困难是眼下的,迫切的。
从事心理咨询十余年,我知道深圳有很多和她一样的年轻人,努力、无助,有时候很“倒霉”,他们的压力来自职业、原生家庭、人际关系等,需要有人扶一把,需要有力量可以在他们深陷泥潭时拉一把,陪伴他们走过这段黑暗。
整个倾听中,我也在找小婷的松动点,尽量不要有“爹味”的建议。
我问她:“可否先从重建人际关系开始?”可以先去社区看看,参加志愿者活动,重新建立自己和周遭的关系。
聊着聊着,小婷语气是松动了,“我去试试吧!”
这里是很多深圳人的“树洞”
每天,还有源源不断的深圳年轻人,在这个树洞里亲手推翻自己的“人设”,跟真正的自己对话。
这个树洞,是深圳市安心行动“倾诉陪伴”远程心理咨询服务——公益性心理热线。在市委组织部领导下,团市委及市卫健委等部门联手,由市康宁医院安心行动心理工作室支持建立。
“倾诉陪伴”不是年轻人的专属树洞,而是深圳2000多万人的集体树洞。
图源:卫粉
市民有什么烦恼,一时的工作挫败,家庭危机、家庭暴力,或是成长的烦恼、感情的牵绊等等等等,都可以在这里一一倾诉。
这里有107位心理接线员,都经过严格的笔试、面试、岗前培训,都有心理学的“功底”。
倾听也有力量。
从2022年3月14日试运行以来,截至8月30日,“树洞”共收到预约1574次,累计为1265位来电者提供心理咨询,处理了37起中、高危机来电,其中7起有强烈自杀和伤人倾向等,需要立即干预。
如果你也身陷情绪泥潭
不妨点开这个“倾诉陪伴”小程序
给成长的疼痛
来一片“止疼药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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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源:卫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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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有用就扩散」
本文封面:
采写:郑健阳
信息来源:深圳市康宁医院安心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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